王国维故居

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曾以“昨夜西风凋碧树，独上高楼，望尽天涯路”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“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这三句宋人的名句，来比喻艺术家进行艺术创作时，所经历的那份苦苦追寻、渐进渐悟的过程。

这三句名句中，前两句都出自宋人的词作，而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这一句，则出自北宋柳永的《凤栖梧》。这首词是柳永面向大众创作的爱情相思词，其深情、执着与坚守，使得它成为了人人心中那份对爱情的执着与坚守的象征。

柳永是宋代第一位面向市民大众创作的词人，其作品在当时有着广泛的传播与影响，有“凡有井水饮处，皆可歌柳词”的说法。这首《凤栖梧》以爱情相思为主题，表达了主人公对爱情的坚守与执着，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，都可以从中找到自己的情感共鸣。

在古人的诗词中，“衣带渐宽”常用来表达因相思而瘦，柳永的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更是将这种深情与执着推向了极致，表达了主人公为了爱情，即使衣带渐宽、身形憔悴，也绝不后悔的情感。

王国维为何会选择柳永的这句词来诠释治学的境界呢？其实，这有两层原因。

首先，这句词本身具有多元阐释的空间。柳永只是通过描述主人公的消瘦，并没有具体说明消瘦的原因，这使得读者可以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与感受，进行自由的联想与想象。其次，阅读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，读者对作品的理解，常常超越作者所要表达的原意。

在中国古代诗歌中，常常使用比兴的手法，将女性佳人的美丽与男性的才华与品德相联系，将追求女性佳人的过程，象征为对理想的追求、对道德的追求、对美好事物的追求。因此，读者将柳永的这句词，理解为对人生、对事业、对学问追求的不悔，也就自然而然地了。

文章来源：光明日报 作者：王兆鹏